1989年央视春晚的舞台上，陈佩斯将上衣甩向空中，精壮肌肉在聚光灯下格外醒目。
他端着空碗绕场疾走，朱时茂饰演的食客错愕表情引得全场哄堂大笑--这段《胡椒面》的即兴表演，如今被网友称作"春晚首个裸身名场面"。
"当时谁敢这么演？条框限制太多了！"时隔三十余年，71岁的陈佩斯在《戏台》片场回忆道，"可观众笑趴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值了。"
镜头转向当下。
北京怀柔影视基地里，十台摄影机呈扇形排开，轨道车在青石板路上穿梭。
陈佩斯握着对讲机紧盯监视器，执导新片《戏台》的阵仗远超他八十年代拍"二子系列"时的单机作业。
"技术翻天覆地啊。"他感慨着摘下老花镜，皱纹里刻着四十载从艺印记。
这部改编自话剧的电影里，他扮演的戏班班主卷入军阀错认名角的闹剧，黄渤的包子铺伙计、姜武的草头王、尹正的京剧名角共同演绎乱世荒唐戏。
"手艺人得靠作品说话。"陈佩斯抚摸着戏服上的湘绣纹样说。
当年《吃面条》让全国记住光头喜剧明星，如今《戏台》中他坚持每天提前两小时化老年妆。
有场夜戏拍到凌晨，年轻演员劝他休息，他却盯着道具碗嘀咕："这釉色和民国时期差半分。"
这份较真源自他的信条：观众买票的钱是口粮钱，得对得起这份信任。
在长春农安县出生的陈佩斯，艺术之路始终带着黑土地般的质朴。
从1979年《瞧这一家子》初登银幕，到《主角与配角》里"叛徒神气什么"的经典台词，再到如今《戏台》里班主坚守的"戏比天大"，他始终相信舞台的光源自观众眼中的期待。
当被问及是否担心新作票房时，老人笑得眼睛眯成缝："当年光膀子都不怕，现在怕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