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秦桧以"莫须有"三字害死岳飞,却鲜有人知,岳飞死后的秦桧,过得并不太平。绍兴十二年(1142)秦桧获封魏国公后,表面上权倾朝野,不可一世,实则内心惶惶不可终日。据《宋史》记载,晚年的秦桧疑心病极重,终日躲在密室中不敢见人。有传言说,秦桧每到夜晚总是被噩梦惊醒,梦中总见岳飞索命。那么,作为南宋最权倾一时的权臣,秦桧在陷害岳飞之后的十三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他最后又是怎么死的?这背后又有着怎样鲜为人知的故事?
一、权势达到顶峰(绍兴十二年-绍兴十五年)
岳飞死后第二年,也就是绍兴十二年(1142)的早春,临安城内传出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秦桧被加封为魏国公。要知道,在南宋建国以来,能够获此殊荣的大臣屈指可数。这一次的加封,不仅仅是一个虚衔,更是赐予了秦桧丰厚的食邑,光是每年的俸禄就达到了寻常官员十几年的收入。
当时的吏部尚书张浚曾向宋高宗进言:"陛下不觉得太过了吗?"宋高宗却笑着说:"秦爱卿为朝廷立下大功,这些赏赐都是应得的。"这番对话很快就传遍了朝堂内外,大臣们这才明白,秦桧在宋高宗心中的地位已经无可撼动。
魏国公的加封只是个开始。短短几个月内,秦桧又连续获得了六项重要权力:统领枢密院事务、掌管开封府、监察全国盐铁、统筹户部钱粮、管理兵部调令,还掌控了朝廷的人事任免大权。这些权力加在一起,使得秦桧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有意思的是,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鲜为人知的小事。绍兴十三年(1143)的冬天,秦桧的一位幕僚范纯礼向他献上了一份名单,上面列着朝中三十六位反对和议的官员。范纯礼建议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但秦桧看完名单后却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欲擒故纵,不在一时。"
果然,到了绍兴十四年(1144)春天,这份名单上的官员陆续被调离京城,有的被外放到偏远地区,有的被贬为平民。更巧妙的是,秦桧并没有直接下达这些命令,而是通过他安插在六部的亲信们,以工作调动的名义,一个个将这些官员支走。
与此同时,秦桧开始重用他的女婿王俊、外甥万俟卨等人,将他们安插在朝廷重要部门。到了绍兴十五年(1145)初,朝中大小官员有一半以上都与秦桧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宋高宗对此非但不以为意,反而多次在朝堂上称赞秦桧"知人善任"。
正是在这种种权力的加持下,秦桧俨然成为了一个"影子皇帝"。每天早朝,大臣们都要先到秦府请安,才敢入宫面圣。就连一些皇亲国戚也要给秦桧三分薄面,因为但凡得罪了秦桧的人,不出三个月必定会遭到贬谪或革职。
二、专权铁腕统治(绍兴十五年-绍兴二十年)
权势达到顶峰后的秦桧开始了一系列铁腕统治措施。绍兴十五年(1145)春天,秦桧下令在临安城各处张贴告示:凡有人传播、议论、书写涉及和议内容者,一律以"大不敬"罪论处。这道命令一出,整个临安城顿时鸦雀无声。
这项禁令很快就出现了第一个受害者。当年五月,一位叫李纲的书生在酒楼与友人饮酒时,醉后感叹:"和议误国,子孙不保。"第二天一早,李纲就被捕入狱。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与李纲同桌饮酒的三个人也被牵连入狱。经查,这三人虽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但因为"在场未加制止",同样被定罪。这一案件在当时引起了巨大震动。
文字狱的范围并不限于言论。绍兴十六年(1146),秦桧又下令成立了"检书司",专门负责审查民间流传的书籍。据《宋史》记载,仅这一年就有超过三百种书籍被列为禁书,其中不乏一些历史典籍和文学作品。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但凡书中提到"忠义"、"抗敌"等字眼的,都被视为"具有影射之嫌"而遭禁。
与此同时,秦桧对朝中官员的打压也愈发严厉。绍兴十七年(1147)发生了一件轰动朝野的大事:当朝右丞相胡铨因在一次早朝上提到"边防"二字,被秦桧以"图谋不轨"的罪名革职查办。胡铨虽然是朝廷二品大员,但从被抓到定罪,整个过程仅用了三天。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让朝中大臣噤若寒蝉。
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秦桧开始大规模提拔亲信。绍兴十八年(1148)的一次大规模人事调动中,共有二十八个重要职位被更替,其中有二十三个给了秦桧的亲信。这些人大多出身寒微,但因为攀上秦桧这棵大树,一跃成为朝廷重臣。
到了绍兴十九年(1149),秦桧的势力网络已经遍布朝野。他在六部、九寺、五监各衙门都安插了自己的亲信。这些人不仅负责打探消息,还要定期向秦桧汇报各部门的重要事务。甚至连皇宫内的太监、宫女中,也有秦桧的眼线。
这种严密的控制一直持续到绍兴二十年(1150)。这一年,秦桧又创立了一个特殊机构,名为"举报堂"。任何人只要举报他人的"不当言论",就能获得丰厚奖赏。一时间,告密之风盛行,甚至出现了父子相告、兄弟反目的悲剧。据统计,仅这一年就有超过五百人因"言论不当"而获罪,其中竟有八成是因为被人举报而落网的。
三、内忧外患显现(绍兴二十年-绍兴二十二年)
秦桧的铁腕统治虽然令朝野震慑,但暗中的反抗却从未停止。绍兴二十年(1150)的一个深夜,秦桧的府邸突然遭到袭击。据当时的《朝野记闻》记载,有三名蒙面刺客翻墙进入秦府,直奔秦桧的卧房。幸亏府中守卫及时发现,这次刺杀才未能得逞。事后经查,这三名刺客都是岳飞旧部的亲属。
这次刺杀事件之后,秦桧立即加强了府邸戒备,将护卫人数从原来的五十人增加到二百人。不仅如此,他还在府中修建了多处密室,并在各个房间之间开辟了暗道,以备不时之需。
但令秦桧始料未及的是,真正的危机却来自他的家族内部。绍兴二十一年(1151)春,秦桧的妻子王氏开始干预朝政。王氏出身商贾之家,为人精明强干。她私下里接见官员,替人说情,甚至参与官员任免的决策。据《宋史》记载,当年有超过二十名官员是通过打通王氏的关系而获得升迁的。
这种情况引发了秦氏家族内部的矛盾。秦桧的儿子秦熺对母亲王氏的行为极为不满,认为这会危及家族的利益。但秦桧的女婿王俊却支持王氏,因为他通过岳母的关系在朝中安插了不少亲信。两派之间的矛盾逐渐公开化,甚至发展到了互相攻讦的地步。
与此同时,民间对秦桧的不满情绪也在不断发酵。绍兴二十一年冬天,临安城的街头巷尾开始流传一首诅咒秦桧的歌谣:"奸臣当道,民不聊生。飞帅已逝,何人能平?"这首歌谣虽然简单,但传播速度极快。秦桧派人严查歌谣的来源,却始终无法找到证据。
到了绍兴二十二年(1152),秦桧遭遇了第二次刺杀。这一次是在他去上朝的路上,一名藏在屋顶的弓箭手突然射出一箭,险些命中秦桧。虽然刺客当场被擒获,但这件事还是让秦桧惊魂未定。从此以后,他每次出门都要带着大队护卫,所经之处甚至要提前清空街道。
这一年夏天,秦府内外更是接连发生怪事。有仆人称夜里经常听到哭声,还有人说在府中看到了岳飞的鬼魂。这些传言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临安城。尽管秦桧下令禁止传播这些"谣言",但流言依然甚嚣尘上。据说,就连一向支持秦桧的宋高宗听到这些传闻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种内忧外患的局势下,秦桧的权力开始出现松动。一些曾经对他唯命是从的大臣,开始悄悄疏远他。而那些被他打压的官员家族,也在暗中联合起来,准备伺机反击。
四、权势逐渐衰落(绍兴二十二年-绍兴二十四年)
绍兴二十二年(1152)秋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席卷临安城,朝中多位大臣染病。秦桧的长子秦熺也未能幸免,在病榻上躺了整整三个月。这期间,秦桧不得不分出大量精力来照看儿子,以致很多政务都交给了女婿王俊处理。
王俊趁机大肆敛财,短短三个月就收受了价值超过十万贯的贿赂。这些事很快传到了宋高宗耳中。宋高宗虽然没有直接处置王俊,但在随后的一次早朝上,他意有所指地说:"大臣治家不严,必然治国不力。"这番话让秦桧颜面扫地。
绍兴二十三年(1153)初,秦桧的妻子王氏因病去世。王氏生前结交的那些官员纷纷改投他人门下。更糟糕的是,王氏的娘家人开始四处散布秦府内部的丑闻,包括秦桧如何陷害忠良、如何贪污受贿等。这些传言虽然被秦桧严令禁止,但还是在民间广为流传。
同年夏天,秦桧的亲信范纯礼因贪污案被查办。范纯礼在审讯中供出了秦府上下的诸多违法行为,甚至连秦桧的家奴都牵扯其中。虽然秦桧动用关系压下了这件事,但他在朝中的威信已经大不如前。一些曾经对他唯命是从的大臣,开始暗中疏远他。
到了绍兴二十三年冬天,秦桧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他不得不减少上朝次数,很多政务都由秦熺代为处理。但秦熺的能力显然比不上父亲,加上为人傲慢,常常得罪朝中大臣。短短几个月内,就有十多位重要官员以各种理由请求调职。
绍兴二十四年(1154)春,秦桧遭遇了最大的政治危机。他的外甥万俟卨因贪污巨额军饷被御史台弹劾。这次事件牵连甚广,甚至波及到秦桧本人。有人指控秦桧利用职权,多年来为家族成员谋取不正当利益。虽然这些指控最终都被压了下去,但秦桧的政治威望已经受到严重损害。
同年夏天,宋高宗开始重用一批新的年轻官员,并且特意安排他们担任一些重要职位。这些新任命的官员都不是秦桧的人,有些甚至与他有过节。更重要的是,宋高宗在朝会上对这些新人格外关照,显然是在有意制衡秦桧的势力。
到了秋天,秦桧的处境更加艰难。他的女婿王俊因贪污案被查办,连带着秦府上下人心惶惶。一些曾经依附秦桧的官员开始转投其他权贵门下。就连秦桧的家仆们也开始偷偷转移财产,为自己打算后路。这时的秦桧,虽然还保留着宰相的职位,但实际权力已经大不如前。
五、生命的终结(绍兴二十四年十二月-绍兴二十五年正月)
绍兴二十四年(1154)冬至后的第三天,秦桧在上朝途中突然晕倒。御医诊断后表示,这是积劳成疾的征兆,建议秦桧在家休养。就在秦桧卧病在床的日子里,朝中发生了一系列微妙的变化。
十二月初,宋高宗下令重新审理万俟卨案。这次审理的范围明显扩大,不仅追查军饷贪污案,还牵涉到了秦桧家族的诸多经济问题。主审官员张浚曾是岳飞的好友,对秦桧素有不满。他在审理过程中,故意将矛头指向秦府。
同月十五日,秦桧的女婿王俊在狱中自尽。据狱卒回忆,王俊临死前留下一封信,信中详细记录了秦桧家族这些年来的种种违法行为。这封信很快就呈送到了宋高宗手中。虽然信的具体内容并未公开,但朝中大臣都看出了形势的变化。
十二月二十日,秦桧的长子秦熺被革去所有职务。表面上的理由是他在处理政务时屡次失误,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宋高宗在为清算秦桧做准备。当天下午,大批官员纷纷到秦府退还了秦桧此前赠送的礼物,生怕被牵连其中。
到了十二月底,秦桧的病情急转直下。他已经连续十天没能上朝,所有政务都由其他大臣代理。这时候,秦府内外已是一片混乱。不少家仆趁机携款潜逃,甚至连秦桧的贴身侍卫也不见了踪影。
绍兴二十五年(1155)正月初一,秦桧没有出席元旦朝会。这在当时是极为罕见的事情。宋高宗派御医去秦府查看,回报说秦桧已经无法说话,只能用手势表达意思。当天下午,宋高宗下令解除了秦桧的一切职务。
正月初三,秦府外突然聚集了大量百姓。他们手持白布,高喊"还我岳帅"的口号。府衙派兵驱散了人群,但这种情况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断发生。据说,有人看到秦桧的大门上被人用红漆写上了"民族罪人"四个大字。
正月初七的清晨,秦桧在睡梦中断气。消息传出后,临安城内爆发了自发性的庆祝活动。不少百姓在街头巷尾燃放爆竹,互相庆贺。甚至有人传说,秦桧死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红光,像是岳飞的英灵在显灵。
正月初九,秦府的财产被官府查封。据统计,仅黄金就有万两之多,白银更是不计其数。此外还查获大量珍贵字画、玉器和古董。这些财富的总价值,竟然超过了当年朝廷一年的财政收入。
正月十五,秦桧的尸体被运出临安城。一路上,无数百姓在街边投掷臭鸡蛋和烂菜叶。甚至有人试图冲上去打砸灵柩,最后被护送的官兵拦住。当天晚上,秦桧的尸体被草草掩埋,连一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