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时代都有枭雄和奸雄。所谓枭雄,是指出身草莽,勇猛豪爽,但雄而少奸的人;而奸雄,是指老奸巨猾,深谋远虑,既雄又奸这样的人。按照史家的观点,三国时期,真正的枭雄是刘备,奸雄是曹操。
那么,换到民国,两个位置对应的是谁呢?
无疑,枭雄张作霖,奸雄袁世凯。
袁世凯奸诈自不必说。二十岁多扬名异国,调和朝鲜之乱,深得李鸿章重用,回国后笼络段祺瑞、冯国璋,主政山东,并时不时地用一些非常手段纳友除敌,比如贿赂、暗杀等。
张作霖则不太一样。他是从土匪起家,一直做到东北王的。和袁世凯比起来,他身上的江湖气更重,这和他的经历有关--混过赌场、做过生意、当过兵、干过兽医,最终才落为草寇。他能做到奉系军阀首领,靠的是那一股豪爽劲,说白了就是会收买人心。
两个人也有很多共同点,比如同样嗜权如命,但都不好钱财,同样意志坚定,处乱不惊。
(2)
张作霖有多会收买人心呢?从他和袁世凯第一次见面就能窥知一二。
1913年,袁世凯镇压第二次反袁革命期间,召见张作霖。很明显,这是一次试探,张作霖心知肚明。
张作霖带着一帮人马来到京城,住进了原奉天将军的旧居。这里叫奉天会馆,正好离"八大胡同"不远。
据袁世凯的三女儿袁静雪回忆:袁世凯会客有个规矩,会见客人的地点按照客人的身份和关系亲密程度而定。生客在居仁堂前院的一所叫"大圆镜"的房中,熟客在楼下西头的一个房间,最亲密的人在东头的办公室。
然而,袁世凯第一次会见张作霖,却把这个规矩给打破了。他直接在办公室接见了张作霖。
(3)
曹汝霖回忆,张作霖第一次见到袁世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称:奉天第二十七师师长张作霖,奉诏觐见,请大总统指示!袁世凯客气地扶他入座。
两人寒暄了很久,张作霖为了装作胸无大志,故意表现出一副粗鲁无知的样子,脏话不断,活脱脱一个直脑子土匪。
为了让袁世凯放心,张作霖还派人把八大胡同的所有妓院都给包了下来,供手下享乐。这里是当时有名的风月场所,京城名妓赛金花、小凤仙等都在这里陪过客。
张作霖的手下整天在妓院里进进出出,不仅不避嫌,还很招摇,故意大嗓门,说粗话,搞得乌烟瘴气的,留下了不好的名声。
其实这正是张作霖的手段,他就是要让袁世凯知道自己就是一介莽夫,没有什么威胁。事实证明袁世凯的确吃这一套,他见张作霖如此粗俗不堪,正合他意,喜不自胜,放下了戒心。
临别时,袁世凯拿出很多奇珍异宝赠予张作霖。他见张作霖穿得薄,就说,雨亭啊,东北天冷,穿这个恐怕不够暖。然后让侍从去把自己的貂皮大衣取出来给张作霖穿。
张作霖非常感动,心也放了下来,他知道,此次一见,自己在袁世凯心中的地位算是稳住了。
后来他对袁世凯作了一番评价:近世人物独服袁项城,唯项城智力能力可统一中国。
(4)
当然了,枭雄和奸雄之间,是不可能真正和平的,何况还是中央与地方之间。
之后袁世凯为了削藩,变着法整张作霖,张作霖也不甘示弱,使出浑身解数,予以回击。
两人之间的博弈,最终以袁世凯去世,张作霖做到奉天省最高统治者告终。张作霖笑到了最后。
平心而论,张大帅小节有欠,大义无亏,对得起英豪二字。虽身为军阀,但他是一个有傲骨的人,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家的事。在那个乱世,他做到了促进东北发展,守护一方国土,他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