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农村集市这5种年货大多是假的,买了就可能上当,赶紧告诉家人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我和父亲在客厅里争执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一脸担忧。

"去年那瓶香油,您忘了?放阳台到现在都没人敢吃!"我试图让他明白。

父亲坐在旧藤椅上,手里攥着那顶他戴了多年的毛线帽,语气固执:"集上的东西实在,你不懂。"他说的"实在",指的是那种可以亲手触摸、亲眼看见的交易过程。而我担心的,是这"实在"背后可能隐藏的陷阱。

清晨的寒气还没散尽,我跟着父亲走进了年集。他脚步轻快,我心事重重。

一、香油摊前的"香气骗局"

集市口,那台机器总是最先吸引人。马达声嗡嗡响,金黄色的油从出口缓缓流出,浓烈的芝麻香味扑鼻而来。摊主边操作边吆喝:"现榨现卖,假一赔十!"

父亲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这香气对他而言,是记忆里过年的味道。

我走近些,那香味却让我觉得不太对--太冲了,直愣愣地往鼻子里钻,少了真香油该有的醇厚感。真正的芝麻出油率有限,这样源源不断地"现榨",本身就让人生疑。

我曾在食用油厂工作的表舅说过,有些流动摊点,机器只是个摆设。里面流出的,可能是用廉价大豆油做底,加入芝麻香精和色素调出的混合物。香精负责气味,色素负责颜色,成本不到真香油的一半。

父亲已经掏出了钱包。我赶紧上前,笑着对摊主说:"师傅,这油真香,我能沾点看看吗?"

没等他回答,我用指尖在出油口边缘轻轻一抹--那里通常会有残留。然后,我把指尖抹在随身带的白色纸巾上。

真香油会快速晕开,油渍均匀透明。而我指尖抹下的这滴,在纸巾上聚成一个小点,晕开得很慢。更明显的是,油渍边缘留下了一圈颜色更深的痕迹,像用笔描过边。

我把纸巾递给父亲。他接过去,对着光看了很久,又用手摸了摸那圈深色痕迹。然后,他把纸巾慢慢折好,放进口袋,转身离开了摊位。

走了十几步,他才低声说:"现在的门道,真是越来越多了。"

二、大酱缸里的"时间把戏"

往前走不远,几口深褐色大缸摆在板车上。红纸上写着"古法酿制,五年陈酱"。摊主用长木勺从缸里舀出酱油,浓稠的酱汁挂在勺上,缓缓流下。

父亲停下脚步。他对"手工"、"陈酿"这些字眼,总是没有抵抗力。

我拿起摊位上那个沾满污渍的试味塑料杯,舀了一点。轻轻摇晃,泡沫很大,但瞬间就破了。凑近闻,一股咸味和焦糊味冲上来,缺少粮食发酵后该有的醇香。

"爸,"我把杯子递给他,"您看这沫子。真的酱油,摇晃后泡沫细密,能持续好一会儿。这个,散得太快了。"

我表舅曾告诉我,市场上有些所谓"陈酿",其实是盐水、焦糖色素、味精和增稠剂的混合物。焦糖色负责伪装"年份",增稠剂负责制造"挂壁"效果。真正的酿造时间,可能只有搅拌的那几分钟。

摊主见我们犹豫,赶紧说:"自家做的东西,吃得就是个真材实料!"

我轻轻拉了下父亲的胳膊:"这缸敞着口摆一天,什么灰尘都落进去了。咱们再看看别的吧。"

他点点头,离开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大缸,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失落。

三、过于完美的"土蜂蜜"

卖炒货的区域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守着几个玻璃罐。罐里的蜂蜜澄黄透亮,像熔化的琥珀。"自家养的土蜂,百花蜜。"汉子说话简短。

父亲又心动了。在他心里,土蜂蜜代表着自然和健康。

这次我没有直接反对。我蹲下来,拿起一罐对着光看:"爸,您看这蜂蜜,真清亮,一点杂质都看不见。"

我顿了顿,想起大学室友家里养蜂时说过的话:"真正的土蜂蜜,因为含有花粉、蜂蜡这些,不会这么清澈。天气冷了,会慢慢结晶,变成像猪油那样的膏状。这种一直保持液态、又这么透亮的……"

父亲"嗯"了一声,接过罐子仔细看。我接着说:"真假蜂蜜的拉丝也不一样。用筷子挑,假蜜的丝容易断,真蜜的丝能拉得很长,断了还会往回弹。"

我们最终没买。离开摊位后,父亲轻声说:"太完美的东西,反而让人不放心。"

四、那抹不自然的"腊肉红"

卖腊味的区域总是最热闹。竹竿上挂满了腊肉、香肠、腊鸭,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油光,颜色红得鲜艳。

父亲不由自主地朝那边走去。那是年夜饭桌上少不了的味道。

这次我走在他前面,指着那片红色说:"爸,您觉不觉得这颜色,红得太整齐、太亮了些?"

他停下脚步,眯眼看了看。

"好的腊肉,是用好盐,靠时间和风吹慢慢做出来的。颜色应该是深沉的、暗哑的红,肥肉部分透明。"我压低声音,"这种鲜红色,可能是亚硝酸盐放多了。这东西能让颜色好看,还能防腐,但用量不好控制。而且,用的什么肉,也不好说。"

他沉默地听着,然后走近,没有看那些最红最亮的,而是伸手摸了摸挂在边上、颜色暗沉、看起来干硬的一块腊肉。"这块摸着实在。"他说。

"这块好,"我立刻说,"是风干出来的样子。"我们买下了那块不起眼的腊肉。他付钱时,表情平静,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在他心里已经起了变化。

五、最危险的"健康"戏台

集市尽头空地上围满了人,大多是老人。一个穿白大褂、戴眼镜的人正用麦克风讲话,身后横幅上写着"科技送健康"。桌上放着包装精美的礼盒,在推销一种"能清除血管垃圾"的产品,旁边还有人"免费测量血压"。

父亲的脚步慢了下来,朝那边张望。

我浑身一紧。之前的假货可能只是骗钱,但这种东西,可能会要命。它们要么是普通食品,要么非法添加药物成分,短期制造"有效"假象,长期损害健康,耽误治疗。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抓得很紧。他诧异地看着我。我急促地低声说:"爸!这个绝对不能信!您想想,要是有能根治高血压、糖尿病的神药,医院早就用了,还用得着在这儿摆摊?您看他那盒子,上面有'蓝帽子'保健食品标志吗?有批准文号吗?什么都没有!这纯粹是骗人的!您身体哪儿不舒服,我们马上去医院,这东西白送都不能要!"

我的声音又急又怕。他愣住了,看看我发红的眼眶,又看看那些正在掏钱的老人。几秒钟后,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紧抓着他的手,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走出很远,我松开手,掌心全是汗。

回家的路

回去时,我们都没说话。他只提着几把青菜和那块暗色的腊肉。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快到家门口,他忽然说:"今天要是你不在,那香油,我说不定就买了。"停了一下,又说,"那个卖药的……隔壁楼的老王,上周拎回来两盒。"

我心里一紧。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他去年集,不只是为了买东西。他在寻找一种正在消失的"确定感"--用他熟悉的方式,为全家人的团圆饭,准备一份实实在在的"心意"。而我,差点用我的"正确",否定了他这份心意。

"爸,"我接过他手里的菜,"以后赶集,我还跟您来。您教我怎么挑鱼选菜,我帮您看看那些新把戏。咱们一起,这才叫办年货。"

他看了我一眼,光线昏暗,看不清表情。过了一会儿,他把腊肉往我这边递了递:"晚上,用蒜苗炒了吧。你妈爱吃。"

我知道,关于"真"和"假",我们各自退了一步,也各自前进了一步。我守住了安全的线,他保住了那份为家人张罗的心意。在这个真真假假的世界里,这或许就是我们能给予彼此,最踏实的陪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