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美国洛杉矶。

一场婚礼办得那叫一个风光，全世界的镜头都对着呢。李连杰，那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功夫皇帝，终于要娶那个让他魂牵梦绕了十年的大美人利智。

可电话打回北京的老四合院，听筒那头，是他妈，张凤兰。

去美国？参加婚礼？不去。

机票？撕了。

老太太的声音，没啥波澜，就跟说今天吃啥一样平常，可每个字都像钉子，钉进了电话线，也钉进了李连杰的心里。

"你长大了，自己的路自己走，但别忘了良心。"

电话挂了。

李连杰在那头，是啥心情？没人知道。他可以是巨星，可以是老板，可以是任何大人物，可在他妈面前，他永远是那个在北京胡同里长大的小子。

他妈，这个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老太太，用最简单的方式，给了他最响亮的一巴掌。

那碗药汤，那块塑料布

为啥这么倔？

要弄明白这个，得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回到李连杰只有两岁的时候。

那年头，北京的天，比现在冷多了。李连杰他爸，一个普通工人，累了一辈子，突然就倒了，再也没起来。家里顶梁柱没了，天塌了。张凤兰，一个弱女子，眼前是啥？是五个娃，嗷嗷待哺，最大的才十岁，最小的，就是李连杰。

哭？没时间。

她一个人，得养活这一大家子，还有上面老的。她就跟个上了发条的陀螺，一刻不敢停。早上天不亮就出门，晚上月亮挂老高了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家。

家里穷得叮当响。孩子们身上穿的，永远是老大传老二，老二传老三，缝缝补补又三年。李连杰小时候，几乎就没穿过一件真正的新衣服，全是哥哥姐姐们淘汰下来的。

那会儿，一颗糖都是奢侈品。他眼巴巴看着邻居家小孩吃，馋得直流口水。回去扯着妈的衣角，啥也不说，就那么看着。张凤兰心都碎了，可兜里比脸还干净。她只能蹲下来，摸着儿子的头说："等妈发工资，给你买白面馒头，比糖甜。"

后来，李连杰再也没要过东西。

再后来，他被体校教练看上了，要去学武术。这一走，就是一条苦路。每天练功，摔得浑身是伤，手上脚上全是茧子。张凤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她嘴上不说，从没说过一句"咱不练了"。她知道，这是儿子的出路。

她能做的，就是每天晚上，熬好一锅滚烫的草药水，等儿子回来，把那双伤痕累累的脚放进去。再用她那双粗糙的手，一点一点给儿子按摩，活血化瘀。

药汤的热气，和她手上的温度，是李连杰童年里最暖的记忆。

还有一次，下瓢泼大雨。别的家长都开车骑车把孩子接走了，就剩李连杰一个。张凤丹没车也没伞，她从家里扯了块大塑料布，顶在头上就往学校跑。雨水把她浇得像个落汤鸡，可她怀里的李连杰，一点没湿。

那一刻，李连杰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妈过上好日子。

他做到了。他拿了全国冠军，拍了《少林寺》，一部电影，让他从穷小子变成了大明星。他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的老四合院翻新，给哥哥姐姐们都买了房。

他以为，他让妈过上了好日子。

好日子，不是这么过的

可张凤兰眼里的好日子，跟钱没关系。

你给她买新衣服，她收起来，舍不得穿。你给她换新家具，她嫌浪费，说旧的还能用。她还是那个她，省吃俭用，本本分分。她觉得，人，不能忘本。

对于儿子的婚姻，她更是只有最朴素的期望，安稳，长久。

李连杰的第一任妻子黄秋燕，是他的师姐。两人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结婚那会儿，李连杰还没现在这么火，俩人没办婚礼，就在四合院里摆了几桌，就算是成家了。

对这个儿媳妇，张凤兰是拿她当亲闺女疼的。黄秋燕也孝顺，勤快，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在张凤兰看来，这日子，多好啊，多踏实啊。

可男人心，有时候说变就变了。

李连杰在香港拍戏，认识了利智。那个女人，像一团火，把他给点着了。他跟疯了似的，说为了她可以不要名，不要利，甚至可以去死。

他回家，跟张凤兰摊牌，说要离婚。

张凤兰一辈子没跟儿子红过脸，那一次，她把桌子都拍了。她想不通，一个家，说散就散了？黄秋燕那么好的一个女人，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叫什么事儿？

"我把你养这么大，辛辛苦苦拉扯成人，不是让你学着抛妻弃子的！"

她骂他，劝他，跟他讲道理。可那时候的李连杰，什么都听不进去，他铁了心。张凤兰看着眼前的儿子，突然觉得好陌生。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婚还是离了。李连杰净身出户，把所有财产都给了黄秋燕。他可能觉得，这是一种补偿。

可在张凤兰看来，有些东西，是钱补不了的。那是良心，是情分，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责任。

十年后，当李连杰要给利智一个全世界都瞩目的婚礼时，她拒绝了。你可以在好莱坞呼风唤雨，但在我这儿，你做错了事，就得认。

最后的悔

母子俩就这么僵着。直到，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2001年，张凤兰查出了癌症。

这个消息，像个炸雷，把远在美国的李连杰给炸懵了。他推了所有的片约，买了最快的机票飞回北京。

医院里，那个功夫皇帝不见了。只有一个慌张无措的儿子。

他伺候在病床前，端屎端尿，没有一句怨言。母亲化疗，头发掉光了，吃不下饭，他就亲自下厨，变着法儿地做吃的，然后像小时候母亲喂他一样，一勺一勺，哄着她吃下去。

他给她擦身，给她读报，只要母亲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想要什么。

他好像想用这种方式，把他之前犯的错，全都补回来。

2002年春节，他把全家人都叫回了四合院，几十口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年夜饭。张凤兰穿着儿子买的新棉袄，看着满屋子的儿孙，笑了。那是她生病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李连杰以为，母亲原谅他了。他以为，他还有时间。

可时间，最不等人。

那年秋天，张凤兰的病情突然恶化。而李连杰，因为一个重要的公益活动，偏偏不在北京。

等他接到电话，疯了一样往回赶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冲进家门，看见的是蒙着白布的母亲。那个给了他生命，教会他做人，也曾让他又敬又怕的女人，永远地睡着了。

"他挣了全世界的钱，却没能让母亲多看他一眼，没能买回母亲的一个点头。"

这个在银幕上流血不流泪的硬汉，扑通一声，跪倒在母亲的灵前。他抱着母亲冰冷的身体，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那一刻，他多大名气，有多少钱，都不重要了。

他只是一个，再也听不到妈妈骂他一句的，不孝子。

"他跪在地上，哭得像个两岁的孩子，回到了父亲刚走的那一年，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为他顶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