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疆域

在夏启建立了夏朝以后,有一个叫有扈(音hù)氏的部落因为过去逍遥自在惯了,根本不能接受有一个主子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就起兵反抗了。启派兵进剿,最后把有扈氏给灭了,还把俘虏来的人都罚做了牧奴。其他部落看到有扈氏的悲惨下场,就没有人再敢起来反抗了。

夏启死后,他的儿子太康即位。太康有着世上一切二世祖的毛病,他不管政事,却专爱打猎。有一次,太康带着随从到洛水南岸去打猎,他越玩越起劲,一直流连了一百多天,也没有回朝理政的意思。

那时候,在黄河下游有个叫有穷的东夷部落比较兴盛,其首领名叫后羿(羿音yì)。在上古的神话传说当中,后羿是一个百发百中的弓箭手,在这些神话当中还说天下本来有十个太阳的,它们以往一直是轮流出来给大地温暖,可是有一天它们耍顽皮,就一起出动了,把地面烤得象煎锅一样。老百姓实在活不下去了,就求后羿帮忙解决,后羿在位于今天江苏南京市栖霞区的射阳山拈弓搭箭,"嗖嗖嗖"地九下,把天空里的其他九个太阳给射了下来。这样,地面上气候适宜,就不再闹干旱了。

神话中还说在当时的大山和大河里生活着许多的怪兽,它们经常兴风作浪,危害人间,也是后羿用箭把这些怪兽都一一射死的。这些神话无非都在说明后羿的箭术是如何如何的高明,不过,也有人认为后羿只是一个部落的名称,实际上有很多代被称为羿的人,嫦娥的丈夫是大羿而不是后羿。

射日的大羿

我们在这里不谈那些怪力乱神的传说,只谈那个作为太康时代的有穷部落的首领后羿,据说这个后羿当时把太康那副堕落的德性瞧在眼里,就起了夺取其权力的心思。他有一次侦知太康又出来打猎了,觉得机不可失,就亲自带兵守在洛水北岸。等太康带着一大批猎得的野兽,正兴高采烈地往回赶的时候,却发现洛水对岸全被后羿的军队所堵住。太康没法可想,只得留在洛水南面的阳夏(今河南太康)筑城驻下。这时,距太康继位仅仅两年。

太康的五个弟弟陪着母亲到洛水南岸等待他回来,苦苦盼了20余年,直到太康死了也没能跟他再见上一面。这五兄弟追思他们祖父禹的功绩和品德,再比对如今自己哥哥的那德性,感觉无限的悲哀,于是作《五子之歌》为叹,此歌既是中国最早的诗歌,也是中国最早的对帝王亡国的叹息,还最早提出了"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朴素政治观点。现在,在《尚书》的《夏书》里,还可以查到《五子之歌》的原文,但由于这诗歌的原文太过晦涩难懂,唐朝的同谷子就改编如下:

邦惟固本自安宁,临下常须驭朽惊。

何事十旬游不返,祸胎从此召殷兵。

酒色声禽号四荒,那堪峻宇又雕墙。

静思今古为君者,未或因兹不灭亡。

唯彼陶唐有冀方,少年都不解思量。

如今算得当时事,首为盘游乱纪纲。

明明我祖万邦君,典则贻将示子孙。

惆怅太康荒坠后,覆宗绝祀灭其门。

仇雠万姓遂无依,颜厚何曾解忸怩。

五子既歌邦已失,一场前事悔难追。

这一改之后,就连现代的我们也能够明白个大概了,但却不知道太康当时能不能明白他几个弟弟的这番良苦用心,就算他能够理解,但并不是每段废柴都能够像后来的楚庄王、齐威王和中山桓公那样重新振作起来的。

在夏都斟鄩方面,当时姒启的六个儿子都还健在,但老二元康和老三伯康都不学无术,而且头脑愚笨,根本不堪为王,而老四仲康身体健壮,也有为王的野心,于是几位老臣出面,推举他为新王。

姒仲康即位以后,也假惺惺地派人前往阳夏迎请太康回国执政,但太康在羞愧之余也识破了仲康的用心,他坚决不肯回国。仲康便派军队护送太康的妃子和儿女往阳夏与他团聚。就这么庸庸碌碌地蹉跎了二十年后,太康终于轻于鸿毛般地死去了。

仲康即位后,后羿便要求夏王朝向有穷国上贡,并且还是以前有穷国向夏王朝上贡的两倍。仲康在无奈中只能答应后羿的要求,但是他暗中积聚力量,等待着一个翻盘的有利时机。仲康任命自己的亲信胤侯为大司马,掌管六师,又在国内广征青少年入伍,有计划的进行军事训练,以提高其作战能力。

经过几年的发展和建设,夏王朝的军队逐渐地强大了起来。到了仲康七年,姒仲康自认为自己已经有能力与有穷国叫板了,便宣布不再向有穷国纳贡,并且还命令有穷国继续向夏王朝交纳税赋。

姒仲康如此单方面撕毁和约的轻率行为令后羿很生气,后果也很严重。后羿再次率领有穷国的军队入侵夏后氏领地。在后羿的指挥下,有穷军作战十分的骁勇,而夏后氏的军队则不堪一击。没过多久,有穷军队就势如破竹地打到了夏都斟鄩。

仲康兵败被俘后,被后羿软禁在深宫内不得外出,郁闷之下,就于仲康七年驾崩了。仲康虽然打仗不行,但还算有点见识。先前在与后羿交战的时候,为确保夏王朝后继有人,他趁乱把长子姒相送到了邳国(今江苏境内),让他先躲在那里潜伏。仲康死后,夏朝的遗臣们便立姒相为帝。

姒相即位时才十几岁,但后羿听说后仍不放过,立马派兵进行追击。相在后羿的追杀下只得逃往商丘(今河南商丘),依靠了同姓之诸侯于斟寻氏和斟灌氏。

后羿于是便夺了夏国的后位,为夏国的第六任君主。当后羿爬上了那梦寐以求的宝座后,也学着太康那作死的样子,开始沉迷于声色犬马和外出田猎。为此,他把国家的政事都交由他的亲信寒浞(音zhuó)来处理。

逄蒙?寒浞?

寒浞是寒国(今山东潍坊一带)人,是伯明氏的后代,其祖上为黄帝的车正哀,因为驾车有功而被封于寒,其族人便以国名为姓。这寒浞从小就是个古惑仔。在他十三岁的那年,父母因为对其无赖行为忍无可忍,就批评了他几句,没想到他居然把父母一齐捆了,照样出去为非做歹。他的邻居看不过眼,告到族长那里去,族长就将他破门除名了。

寒浞听说后羿发动叛变并攻占了夏都,觉得这种造反的行径忒符合他的性情,便打算前往投奔后羿。途中,他向一家老猎户借宿,并向这家主人学得了一身高超的武艺。他怕师傅再收别人为徒,就把师傅全家都毒死了,然后继续奔往夏都求见后羿。

由于寒浞与后羿是臭味相投的一路货色,后羿便认了寒浞为义子。寒浞为了讨好义父,从各地挑选了许多能歌善舞的美女入宫,又向后羿献上了无数的美酒和数十匹良马,还亲自帮他培训了上百名的郊猎高手,让后羿感到十分的开心。

后羿在其五十八岁的时候,强纳了一位十八岁的绝色佳人纯狐为妾。这纯狐一听名字就是个难得的尤物,她跟柳如是不一样,对于这个老色鬼没什么好感,但她能够强颜欢笑,暗中却伺机报复。狐媚的纯狐与奸险的寒浞天生绝配,他们见面后没多久就眉来眼去,之后还情投意合、相见恨晚。在这一对狗男女的里应外合下,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就陆陆续续地设计害死了后羿的亲信大臣武罗、伯因、熊髠、尨圉等人。到了后羿十九年, 朝中的大臣几乎都成了寒浞的同党。

纯狐

有一次寒浞与纯狐背着后羿亲热,正当恋奸情热之际,被酒醉后的后羿发现了。后羿在盛怒之下欲亲手杀死寒浞,却没想到年纪老迈的自己早已不是身强力壮的寒浞的对手,一动起手来,这个当年的英雄反而被寒浞杀死在寝宫的床上。寒浞随即自立为王,改国号为寒,并立纯狐为正妃。

这对贱男与渣女厮混在一起,反倒结合成了一个模范的家庭,真是令人啧啧称奇。寒浞和纯狐婚后生有三子,长子早死,留下一个叫女歧的寡妻。二儿子和三儿子分别叫浇和豷(yì)。豷的意思是猪喘气,这名字有点怪是不是?古人起名字就是那德性,见怪不怪就是了。寒浞后来把浇封到过这个地方,把豷封到戈这个地方,因此,史书上又称这二人为过浇和戈豷。

寒浞即位后,大肆屠杀有穷氏的族人。他丧心病狂地将后羿的尸体剁成肉泥,拌毒药制成肉饼给后羿的族人吃,不吃便乱刀砍死。有穷族人只能远远地逃到边远的地区隐姓埋名,从此以后,在中原地区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生活的踪迹了。

在寒浞自立为王后的第二年,夏王相就联合了各方的诸侯,兵分三路去攻打寒国。寒浞对此早有准备,两军对峙月余,皆相持不下。在双方僵持的局面中,寒浞一方面派人征招更多的青壮年,以加强自身的军事力量,另一方面则在其统治区里面实行劫富济贫、减轻赋税等一系列的惠民政策,使老百姓的生活普遍得到了改善,国势也逐渐的壮大了起来。

经过充分的准备后,寒浞向夏发动了突然的袭击,并大获全胜。又过了一年,寒浞采用分而治之、各个击破的战术,对夏的主力发起了决战。寒浞虽然在这次大战中获胜,但也遭到了很大的损失,他只得暂时罢兵。夏本来也有反击的能力,但却因为心有余悸而错失反攻的良机,让寒国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经过六年的休整后,寒浞再次对夏发起决战,一举攻占了夏都,把夏王姒相给杀了。至此,夏正式亡国,其所曾经统治过的区域全部落到了寒浞的手里。

寒浞在攻占夏都时鸡犬不留,他以为这样必定能够把大禹的子孙们全都斩草除根。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夏王相的一个怀孕的妃子,竟然从城墙下用于疏水的洞子爬了出去。这个怀孕的妃子一路连滚带爬地逃回到了娘家的有仍氏部落,后来还生下了个遗腹子叫少康。

少康长大后也没啥出息,就给姥姥家看牲口,要是寒浞不主动去惹他,说不定他将来会成为一个挺称职的牧羊人。不过,少康长大这消息还是让无孔不入的寒浞的探子所获知,寒浞立刻派长子寒浇率军追捕。机警的少康在发现有人在追捕他后,又逃到舜的后代有虞氏那儿(今河南虞城)。在这里,少康不但保住了自己的小命,还因祸得福,被国君虞思招为女婿。也不知道当时少康身上有些啥优点,反正虞思对这女婿是越看越欢喜,还把一座城邑和大量的财物赐给他。少康有了这些物质基础,就开始招兵买马,积极组织自己的班底,决心为复国而奋斗到底。

逃亡到有鬲(今山东平原)避难的夏国老臣伯靡知道少康的下落后,就暗中联络了其他一些残存的族人,他们在约齐后一起去投奔了少康。

少康虽然得到了有虞氏和伯靡的鼎力支持,但力量毕竟有限。于是,他利用一个名叫"女艾"的美丽女仆,让她以美色打入寒浞宫中,不断地往回送情报。据说这女艾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有名字的女间谍,也是世界上最早有记载的女间谍。

少康他们首先偷袭的是寒浇的封国。屈原在《楚辞·天问》中写道:

"惟浇在户何求于嫂,何少康逐犬而颠陨其首。

女歧缝裳而馆同爰止,何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

浇谋易旅何以厚之,覆舟斟寻何道取之。"

这首辞写的是少康根据女艾提供的情报袭击寒浇的经过:过浇暗恋漂亮的寡嫂女歧。有一天,过浇借口衣服破了个洞,上门请求女歧替自己缝补,顺势上了女歧。当晚过浇留下来过夜,少康趁机重金雇佣了一个杀手刺杀过浇。没想到黑暗之中傻傻的分不清,杀手砍掉的却是女歧的头。寒浇被惊醒,立马翻墙逃跑。少康的手下紧追不舍,还放出了久经训练的猎犬去追。寒浇心慌意乱之下一脚踏空,结果摔下了悬崖。少康的手下便割了他的人头回去复命。

少康派往戈地收拾寒豷的是自己的儿子杼。杼带着士兵,把戈地团团围住,他们在抓住了寒豷后把他剁成了肉酱。

最后,就轮到了寒浞。这时,大野心家和阴谋家寒浞已经年近八十岁,只能躲在深宫里苟延残喘。他的部下见大势已去,知道打是打不过的,那就为自己某条出路吧。于是,他们趁夜深闯入了王宫,把寒浞抓住并献给了少康。寒浞试图自杀,但少康却不愿意让他那么轻易就死掉,一直等到在大庭广众上细数了他的所有罪行后,才命人将他凌迟处死。至此,少康重新恢复了夏朝的"家天下"。

由于少康"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复辟了夏王朝,因而在夏代的历史上有着极其重要地位,他的行为也被称为"少康中兴"。所谓"中兴",就是夺回被"僭取"的权力,"不失旧物"就是指恢复了夏朝的姒姓祀统。

据说少康在位二十一年,至于他的所谓"中兴"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很遗憾,史籍对此没什么交代。历史倒是记载了在窃国大盗寒浞治下的那幅官府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乐业的平和景象。至于少康复辟后的那段空白的历史档案倒是令人疑窦丛生和浮想联翩:是无事发生?是故意忽略?是为尊者讳?还是不堪入目?

我们现在所能够得到的少康复国后的唯一线索就是酒,如东汉《说文解字》:"古者少康初箕作帚、秫酒。少康,杜康也。"秫酒就是用粘高梁来酿酒,少康原来就是酿酒行业的祖师爷。可是,酒这玩意,虽然对平常人来说不至于有大害,但是对于君主来说通常意味着什么呢?

在位十七年后,少康悄无声色地殁了,接着他儿子杼继位。杼为了方便调教那些不喜欢夏朝统治的东方夷族,故意将都城东迁,要进一步去亲近他们。据说杼脑袋闲不住,总爱搞些小发明,还亲自设计制作了一种能抵挡箭矢的甲胄--练甲,这是一种缣帛夹厚绵的布甲,偶尔也缀上几块牛皮,很厚实,士兵们有了这层生命的呵护后,在战斗时就会勇敢了很多。

凭借先进的武器装备,杼就跟东夷族的各部落给耗上了,他不依不饶地一直攻到东海边,尽可能地扩大了夏朝的疆域,最后完全降服了东夷族。因此,他被夏朝人看成是能够继承大禹事业的一位名王。杼曾先后迁都到原(今河南省济原县附近)和老邱(今河南省陈留县附近)。

至于那个篡位的后羿,他之所以要争夺王位,是因为看到了国王所拥有的无限权力可以让人随心所欲地进行享受。可是,在他取得了权力后,为了随心所欲地进行各种的享受,则又不得不把权力分给他人,乃至造成了大权旁移,反而使自己处于一种危险得多的境地,这难道不是一种权力的悖论吗?早知如此,还不如象当初那样简单地做一个部落的头领来得痛快些嘞!

脑洞爆裂:

1.要是少康和他儿子杼无需经过艰难的磨练就能轻轻松松地抢回国王的宝座,那么夏王朝以后还能够继续延续四百多年之久吗?

2.少康在其复国后长达十七年的在位期间里,他到底都干了些啥呢?是穿越去了?还是因为喝了自己酿的酒而烂醉了十几年?

3.寒浞对于夏王朝来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窃国大盗;但他对于平常的老百姓来说,却没有造成太明显的侵害。对于这种人,我们今天该进行怎样的评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