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李谷一把《知音》的转音甩给湖南来的小土妞宋祖英，一句"这遍像鸭子叫，重来"。

土妞咬咬牙，磁带听烂、嗓子听哑，胖大海当糖豆嚼，每天清晨五点"啊--"跑操场。

十年后，同一首歌被她唱成春晚压轴，观众才知道：原来百灵鸟是拿砂纸磨出来的。

李谷一那套"丹田吊嗓"听着玄，其实特接地气：早上空腹绕操场跑三圈，边跑边哼"啊--"，气沉下去了，高音才不会飘。

宋祖英照做，第一天跑完咳得蹲路边，第二天把蜂蜜水揣兜里继续跑。

师姐在旁边补刀："嗓子喊破也得先破后立。

"真破过，录音室出来哑到说不出话，回家含胖大海含着含着睡着了，梦里还在转《茉莉花》那句尾音。

磁带那阵子贵，一盒十块，她一周听烂三盒。

随身听按键磨得发白，室友笑她"磁带杀手"。

她不管，闭上眼数拍子找气口，错半拍就倒带。

后来上台，转音干净得像拿尺子量过，李谷一在侧幕条竖大拇指，"这劲，成了"。

成了以后也没停。

联合国那场演出，她临时改编曲，把湖南花鼓戏的小甩腔塞进《好日子》，老外听不懂词却跟着打拍子。

下台后记者问她秘诀，她笑："笨办法，唱到像吃饭一样自然。

"

有人说她天赋好，她摇头，指着自己喉咙，"这儿，全是疤"。

灯光暗了，她还会摸出那张旧纸条--师姐写的"气息沉，咬字轻"，纸条边都毛了，字却越磨越亮。

唱歌这事，真没捷径。

嗓子会骗人，汗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