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都护府全军覆没,班超孤身困守疏勒,神秘援军从天而降

《--【·前言·】--》

风沙封天,烽烟灭迹。公元七十五年,西域都护府的军旗在焉耆谷地被鲜血掩埋。陈睦殒命,麾下全数覆没,西域三十六国重新分裂。此后两年,南道尽断、北道陷敌。

就在这片无援之地,一支不足三十人的汉军,孤悬疏勒城。领头者名叫班超。数千里之外的洛阳,没有人知道,他如何在异域孤守三年,又等来了从天而降的援军。

都护府的崩塌

风从焉耆谷地卷起,沙中掺着血腥味。公元七十五年,西域都护府的旗帜被倒下的马尸掩埋。陈睦战死,数百随从全灭。那是东汉在西域的最高权力机构,一夜之间,消失。

事情的开端并非突如其来。公元七十四年,汉明帝诏令复置"西域都护"。陈睦受命出使,驻焉耆,肩负重建三十六国秩序的使命。那时汉军方在北线重创匈奴,西域暂露空隙。

陈睦行经鄯善、车师、龟兹,册封诸王,重整旧制。丝绸、盐铁、玉石的商道再次畅通,敦煌驿站连夜传文书,西域似乎重新回到中央视线。

但平静只持续一年。焉耆与龟兹素来不服汉制,暗中与北匈奴勾连。公元七十五年夏,焉耆王广与龟兹王白霸密谋反叛。八月夜,焉耆兵突袭都护府。陈睦率守兵拒战三日,城陷,拒降被杀。尸身焚于城西。都护府文书被焚,印玺散落街头。

这是汉朝在西域最惨重的一次覆没。焉耆随即断绝使道,龟兹出兵东进,占据交河以西。西域三十六国一夕尽叛。南道、北道同时失控。

消息沿驿道传入敦煌,酒泉太守段彭受命出兵。他率军数千,越玉门关,击破车师东境。战报传回洛阳,却也止步于此。龟兹兵凭险自守,段彭无力深入。都护府的旗帜没再升起。

西域沦入无主之地。匈奴重返伊循河,焉耆与龟兹瓜分陈睦旧地。玉门关外的烽火断续,商旅停行。洛阳朝中再无"西域"二字。

然而在东线战场的另一支军队中,一个名叫班超的校尉正随窦固征北匈奴。战后被任为使者,受命西行,去打通那片刚被血洗的土地。

班超孤身赴西域

公元七十三年冬,班超率二十余人出玉门。没有重兵护送,没有辎重,只带诏书与金帛。第一站是鄯善。鄯善王观望,匈奴使节早在宫中。班超察觉夜有异动,先下手,斩匈奴使于帐外,悬首示众。翌日,鄯善王惧,奉国印归附。

此后,他转向于阗。途中数次遇风暴,骆驼失群,粮草短缺。到达时,于阗王亦迎降,送兵百人相助。班超以此为基,继续西行,目标疏勒。

疏勒是南道要冲,东连鄯善,西接于阗,北近龟兹。城中局势极乱。原王倾向匈奴,宫中派系互斗。班超抵达时,城门紧闭,外兵盘踞。疏勒宗室忠暗中通汉,使人夜引班超入宫。经过短暂的角逐,忠得立为王。自此,疏勒成为汉朝在西域唯一的立足点。

就在此时,陈睦遇害的消息传来。班超得知都护府已覆没,所有汉官遇害,三十六国尽叛。使团立即成为被围的孤军。与朝廷的联络中断,驿路全毁。

他尝试派人经于阗往敦煌求援,消息杳无。疏勒周围,龟兹与姑墨兵开始试探性进攻。班超调集仅有的二十余汉兵,与疏勒兵共守城。白昼修城墙,夜间巡防。粮食不足,马肉入锅。城内饥馑,忠以宫女易粮。

龟兹军数次来犯。班超出奇制胜。一次夜袭中,他率十余人潜入敌营,纵火焚辎重。火光照红城墙,龟兹军溃退。疏勒城幸存。

但危险并未结束。北匈奴的探子频现于塔里木北岸,姑墨使节往来于龟兹间,企图围困疏勒。班超不敢轻动,只能以疏勒为心腹之地,坚持三年。

三年间,没有援军,没有诏书。唯一的汉人旗帜,插在疏勒城头。

他维系着脆弱的联盟,于阗、且末、鄯善偶尔送来粮草。城内士卒相继病死,幸存者不足二十。疏勒人仍在交战间往来,外城一度陷落,内城守住。

永平二年后,龟兹撤军。疏勒得以暂安。此时班超已在此驻足四年。

他未退。

所有人以为西域已失,洛阳的文书也再未提"都护"。只有这座孤城,仍悬一面破旗。

公元七十九年冬,他再次向朝廷递求援奏章。无回音。直到建初五年春,东汉派徐干率赎罪兵千人西进--那是三年后。

援军到来时,疏勒城仍在。班超和他的士卒也还活着。

援军抵达

建初五年春,风从葱岭吹来。沙丘上出现一列队伍,旌旗不整,盔甲黯淡。那是从洛阳出发的援军--赎罪兵一千人,由徐干统领。他们行经玉门、鄯善、于阗,穿过荒漠。沿途尸骨与断旗掩在风沙下。

三年音讯全无的疏勒,终于迎来援手。班超率残部出城迎接。他已瘦骨嶙峋,盔甲锈蚀,随行不足十人。城门半毁,壕沟干涸。徐干看见疏勒城墙上的旧旗,风中只剩破布。

援军入城,分粮、修墙、建烽。第一批补给来自于阗。驼队穿越流沙,送来谷物与盐。疏勒人重开集市,三年停滞的贸易恢复。城中再见驼铃声。

消息迅速传遍南道。鄯善、且末、于阗纷纷派人来贺。龟兹、姑墨的侦骑试图靠近,被驱回。班超重新掌握南道主动。他与徐干商议,决定先击姑墨,以断龟兹援线。

公元八十年秋,疏勒、于阗、且末合兵千余,西向姑墨。班超亲自督军。姑墨王仓皇弃城,逃往龟兹。三国兵入姑墨,焚其仓库。战后,姑墨重新纳款。

南线恢复,商旅再通。驼队自敦煌出发,经鄯善、于阗、疏勒入葱岭。西域的秩序重新建立。

公元八十三年,班超受命领"主簿兵",得独立指挥权。他将营地设于疏勒北郊,不筑新城,只立军垒。龟兹仍在窥伺。北道的车师、乌孙各怀异心。班超派使节往北,告诫诸国。

三年后,龟兹再度起兵。八七年,班超率兵南下,转击莎车。莎车城坚,龟兹兵援。班超断水源、围十日。夜袭敌营,纵火焚辎重。莎车王投降。龟兹援军未至。西域南道彻底安定。

然而,新的威胁正自西南逼近。

公元九十年,贵霜国遣兵七万,越葱岭东侵。原因出于外交摩擦。贵霜使者至疏勒求娶汉女,被拒后回国,旋即集兵。其势浩大,西域诸国惊惶。

班超集诸国兵,守疏勒。敌军行至塔里木河南岸。他下令断粮道,焚谷弃郊,封井掩水。贵霜军深入百里,求粮不得。风沙起,骆驼死。兵卒渴死于沙丘。三日后,军溃。

贵霜退兵,西域得安。

此役无大战,却挽回西线全局。

一年后,洛阳再下诏命:班超为"西域都护",驻龟兹。十五年前覆没的都护府旗帜,再度升起。

清算与远征

公元九十四年秋,班超起兵东征。他调集龟兹、疏勒、于阗、鄯善等国兵,直指焉耆。那是陈睦殒命之地,十五年无人问津。

焉耆王广仍在,依附北匈奴。战前,龟兹王派使愿助。班超接受。十月,汉军与诸国兵共万余,进焉耆谷。

焉耆守军退至渠勒。班超分兵两路,一自谷口正攻,一自南道断其退路。焉耆王广被擒,斩于阵前。其首级后送洛阳。尉犁、渠勒王相继投降。

这场战役终结了陈睦之耻。西域再度归于汉室。

战后,班超受封"定远侯",仍留西域。龟兹设为都护治所,疏勒为副屯。官吏驻守,烽火线重新连成一条弧线,从玉门关直至葱岭。

西域的秩序逐渐稳定。驼队重行南北两道。从敦煌至于阗,一路烽火连延。商旅交错,信使往返。

公元九十五年,班超转驻于阗。他建立驿站,置译官,修栈道。西域诸国开始上贡。北匈奴余部不敢南渡。

公元九十七年,班超遣副将甘英出使大秦。甘英率使节自龟兹出发,穿越葱岭,经安息,至条支(波斯湾)。彼地海宽浪急,船行不定,当地人言海中多妖,甘英止步未渡。此行虽未抵罗马,却成为东汉最远的官方出使。

西域自此空前安定。龟兹、疏勒、于阗皆受都护节制,南北道并行。

然而,岁月消磨。班超已年过六十。连年征战,身体衰老。

公元一零一年,他上书乞骸骨。朝廷准许。翌年春,班超启程东归。西域诸国相送至玉门关外。驼铃声沿路相送,烽火台上的旗帜随风摇曳。

班超回到洛阳,不久病卒。至此,西域再度安静。

西域都护府延续数十年,直到东汉中衰。疏勒、龟兹仍有人提起那位老将,说他在沙尘中坚守的三年,以及那支穿越荒漠的援军。

十五年覆灭,一人重建。三年孤守,一军来援。千里烽火,一封诏书。

西域的故事在此落幕。风沙再起,城墙已废。但在焉耆谷地,在疏勒旧址,在塔里木河边的烽火残墩上,仍有人能辨出那一行字:

"定远侯班超,西域都护。"